加州出走潮3：一场史无前例企业大出逃正发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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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1，电动车巨头Tesla正式把总部由加州迁至德州奥斯汀（Austin）。过去二十年，加州人口以至企业都有迁出之势。在高昂的企业所得税、销售税的威逼之下，许多企业都不得不考虑这一选项，一场企业大出逃似乎正在发生。此为“加州出走潮”专题第三篇

阅读系列：加州出走潮?一│高生活成本掀迁居潮 财富再分配呼声迭起加州出走潮?二│山火、封城、物价飞涨──黄金州不再“宜居”

去年，加州史上首次录得人口净减少，失去一个国会议席。该州社会二分化的情况加剧：高收入、高学历的科技从业员聚居于各个海湾大城巿；低收入低学历一群就被排挤出城巿外围，甚至别州。现时，连企业总部迁离加州的速度，也是史无前例。

单计2021前半年，总部迁离加州的企业达74家，比2018或2020全年数目为多。在2018至2020年间迁出加州之中最著名的企业包括苹果、雀巢美国（Nestle USA）、甲骨文（Oracle）。至于最受欢迎的目的地，顺序是德州、田纳西州、亚利桑那州及内华达州。电商巨头亚马逊也将其技术中心迁至德州。

最新正式迁至德州的Tesla，新总部正好是本身已在奥斯汀巿的超级工厂。加州是Tesla的起家地，也是全美最大的电动车巿场。总裁马斯克早在去年式已搬家至德州，其SpaceX公司在德州南部亦设发射场。

图为甲骨文在加州红木城的总部。

高税率为人诟病

为什么企业相继离开加州？首要原因是高税率。加州最高个人所得税达13.3%（年收入100万美元以上人士），为全美之最。加州民主党政府甚至正考虑把相关税率提高至16.8%；至于最高公司税率为8.84%，为全美第11高。

根据美国商业杂志《Chief Executive》的“对做生意最好及最坏的州份”（best & worst states for business）年度调查，2021年加州再一次位列榜尾。该调查每年抽调全国数百名CEO，综合考量税务政策、监管环境、人才等多方因素，对全国各个州份进行评级，而德州则连续17年登顶榜首。

另一项由小型企业及创业委员会（Small Business & Entrepreneurship Council）进行的年度调查排名显示，综合62项包括税、监管和政府支出在内的政策来看，2019年加州的营商环境在50个州当中排名第49。这些调查结果以及许多考虑甚至已经搬出加州的企业高管，通通把矛头指向加州的“反商业气候”（anti-business climate）。

图为Tesla在加州的工厂俯视图。（Getty）

此外，加州管制项目之多也是冠绝全美，增加企业营运成本。企营在营运时往往需要申请林林总总的准许证或牌照，“航空批准”、“家具及床具生产牌照”、“进口商牌照”、“地下储水库牌照”、“防盗警报牌照”等，而且牌照申请需时，为企业构成大量不便。还有的是电费。加州每小时商用电费是全美第三贵，仅次阿拉斯加和夏威夷，每度电的成本比佛罗里达州高约一倍。

不只吸金力强的大型科创企业，不少中小企亦难敌高成本。

“我记得有一年我给加州政府签了一张24,000美元的支票，而且这还只是给州政府缴纳的所得税，不包括联邦税款。”Erica Douglass年初接受美国CNBC采访时表示，早在2009年，她已把其创立的搜寻引擎企业Whoosh Traffic迁移到德州。

本来成长自中西部印第安纳州（Indiana）的一个小农场的Douglass，在加州读大学及开展事业时感受到巨大的文化冲击。先在三藩市湾区生活了近十年，随后又在圣地牙哥（San Diego）运营一家叫做Whoosh Traffic的搜寻引擎优化企业：“你要明白，我喜欢圣地牙哥，这里的天气很好、海滩很美，人们很友好而且充满企业家精神。”某程度上，她是“加州梦”逐梦者之一，但Douglass最终将她的公司迁往德州。

高昂的税款、繁琐的书面程序使Douglass感到彻底厌倦：作为一家出售服务而非产品的公司，Whoosh Traffic虽不需要向州政府缴纳销售税，却仍要提交相关季度报告、保留税务账户，过程中须与政府工作人员的冗长交涉，还有处理一年四次报税手续。

加上疫情以后，加州硅谷企业都纷纷采纳遥距办公，员工能减少通勤时间之馀，亦可撰择居住于较远离巿中心、租金较低的地区居住，也意味这类高技术雇员再不一定要在加州居住及上班。

留下的初创企业

尽管惠普、甲骨文、Tesla、Toyota等龙头企业搬出引得满城风雨，却不能代表硅谷或加州失去魅力。

在《Chief Executive》杂志年度调查中，CEO普遍表示最为看重的税务因素，对于初创企业而言影响相对较小，因为初创企业的收益往往远不及最高税率的门槛。

根据另一方面，对于初创企业而言至关重要的风险投资高度集中在加州，且尚未有外溢的迹象。2019年，全美风险投资的38%都投给了硅谷的初创企业，而2020年风投总额更达到68亿美元，比前一年还增加9亿。帮助大量企业成为“独角兽”的创投公司Y Combinator数据显示，2020年将企业地址列为湾区的创始人比例保持稳定。

分析人士认为，风险投资是一个高度依赖人际网络的行业，这种特质使大多数风险投资办公室只能设立在湾区。卡内基梅隆大学（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）商学院的教授Brandy Aven说：“风险投资不是一项无接触的运动（contactless sport）。其他地区的风险投资增长是由于溢出效应引发的，没有什么理由认为这些其他地区会取代硅谷。”